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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革命引路人

       莫林(1920- ),原名姚世瑞,江苏如东人。194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参加新四军。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上海市农委宣传处处长。时任中共如东县邱升中学党支部委员。

 

       我在邱升中学读书时,参加了高中部金礼章大哥组织的“小号手”诗社,在那里读到了《西行漫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毁灭》《家》春》《秋》等许多进步书籍,成为诗社的骨干,并在金礼章大哥的影响下,投入了抗日革命活动。我们很想得到在马塘王袁乡宣传抗日的那一批青年政工人员的支持,也想请他们来校做报告。

       在我们心目中,那些抗日军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共产党的秘密使者。这些比我们年纪大一点的作风艰苦又很激进的人物中,有史白、顾尔钥、理明、姜辛耘,等等。还有两个引人注目的小女兵,一个是姜斑华,一个是顾尚劼(后改名顾斌)。顾斌生性活泼可爱,小小的个子,圆圆的脸上充满纯真和稚气,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由于她在小话剧《游击队员的成长》中饰演了打鬼子牺牲的小游击队员“小兔子”,看后使人声泪俱下,因而被人们昵称为“小兔子”。

       1939年秋,我念初中二年级时,“小兔子”忽然从“抗支”来邱中读书,并开展抗日活动。我们能在一起,使我很是高兴。她的热情和对我的支持,使我们迅速成为一见如故、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别看她比我小,她却成了我的革命引路人。她是邱中的第二号红色种子(共产党员),第一号是金礼章大哥。在上级党的布置下,党的外围组织“青年抗日协会”成立了。

       记得1940年3月,那时我已填好了入党志愿书。一天,未满16岁的入党介绍人顾斌神秘、机敏地对我说:“根据你的表现,上级同意你入党了,党代表要与你谈一次话,再宣誓。星期日你到马塘去找林仪同志。”我怀着说不出的喜悦心情,等待幸福日子的来临。星期日林仪大姐的接见,使我流泪,使我终生难忘。回校的路上,林仪大姐的话仍回响在耳边:“共产党员是全人类最高尚、最无私的人。”“个人的解放,只能在大众的解放之中……”回校后就由顾斌领我宣誓。那是在当天晚上晚自修后,同学们都入睡了,我俩轻手轻脚地走进盥洗室的一间小屋,一盏小灯,党旗放在火柴盒里。顾斌先向我介绍了誓词的内容,而且一句一句地仔细解释。

       她说:“保卫党的机密要像保卫自己的眼珠一样。”又叮嘱我:“要牢记每一句话,今后无论任何情况下,都要按照誓词的话去做。”我忽然觉得眼前的小妹妹真不简单!在革命的道路上,她已先行我一步。我们举起了手,宣布了人生最严肃的课题。我最记得誓词的最后一句话:“为了共产主义事业,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我深深地知道,林仪大姐的谈心,入党誓词的内容,是党给我上的第一课。手是我自己举的,誓词是我自己宣读的,道路是自己选的,我把自己交给了党,誓词和党代表的话,决定了我的前途和命运,使我的人生观有了根本的转变。我丢弃了小儿女的忧伤,投身到壮丽的共产主义事业中来。为了党的事业,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那夜,我兴奋极了,久久不能入睡,一遍遍地重复誓言的内容,重复着林仪大姐教育我的话,也记住了顾斌对入党誓词的解释。

       入党后,我成了邱中的第三号红色种子。于是,邱中成立了党支部,以金大哥为书记,顾斌和我为支委。不久,金礼章为区委委员,外出开辟其他学校的工作,顾斌继任支部书记。我们发展了全校平均分最高的高才生、诗社骨干张平和一批进步学生入党。顾斌还组织了歌咏队,以歌声宣传抗日。暑假,我们还在区委的布置下,举办革命理论学习班,加强新民主主义理论的学习。

       我的旧式婚姻的不幸遭遇,区委都了解,顾斌也很同情。后来党支部决定由我带头投奔新四军,“为了解放全人类,也解放姚世瑞(我的原名)”。难忘那一夜金大哥和支部的几位同志为我操办的一幕。顾斌前门后门去望风,但校方为阻止我和张平去参军,封锁了校门。后来金大哥领我和张平穿过男生宿舍,安全地走过了后门桥,我们才得以奔赴海安投入新四军的怀抱。不久,金礼章也离开了邱中,学校工作就由顾斌和她哥哥陈浩(学生会主席)负责,又送了几批同学参加革命队伍才离开学校。

        直至今日,我始终忘不了那些帮助我迈入正确人生路的革命引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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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上海市新四军历史研究会 作者:莫林 责任编辑: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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