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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壮的大鱼山岛战斗

        张大鹏(1922-1994),原名王椿萱,上海南汇人。1938年参加革命,193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中共浦东工委领导的南汇县保卫团第四中队文化教员、区队长、副中队长等。时任新四军浙东纵队海防大队大队长。

        张如曼是张大鹏的女儿。

 

        新四军抗击日寇的故事数以万计,可是浴血奋战日寇陆海空军联合进攻的战例十分罕见。大鱼山岛战斗,是浙东新四军海防大队首次与人八倍于己的日寇陆海空军强硬对抗,这是一场展示中华民族坚贞不屈意志,惊天地、泣鬼神的壮烈战斗,在新四军抗战史册上留下不朽的一页。

        1944年2月,新四军浙东纵队为贯彻军部关于“分散活动,调动敌人,配合盟军登陆”的战略方针,决定向海岛进军,开辟海上游击根据地。

        5月,纵队政委谭启龙、司令员何克希向张大鹏下达了这一任务。作为海防大队大队长,张大鹏立即与大队政委吕炳奎分析了敌情,制定了计划,决定选择大鱼山岛作为进军的跳板。

        大鱼山岛,长约6千米,宽1.5千米,东南临近岱山、舟山本岛,西南与慈镇海域相连。如果拿下此岛,以此岛为基点,我军力量可向岱山、舟山延伸;也可向大、小长涂进军;还可北上大、小洋山,南下马目、金塘。行动方案经批准后,大队部决定由第一中队担负这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由副大队长陈铁康率领。

        8月20日深夜,一中队76名指战员分乘5艘战船,向大鱼山岛进发。次日清晨,登上了大鱼山岛。副大队长陈铁康和中队长程克明一面察看地形,布置警戒;一面派出小分队,分路搜索。指导员严洪珠和副指导员孙岳带领战士到各村岙访贫问苦,宣传抗日道理和我军纪律。每到一处,战士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还为群众砍柴挑水。群众很快消除了恐惧。

        22日下午,在保长的陪同下,驻岛伪军头目张阿龙假惺惺地来“拜会”陈副大队长。陈铁康向其阐述了国内外形势,规劝其弃暗投明。但就在当晚,这个汉奸乘我军不备,暗渡到岱山,向日伪军告密:“大鱼山岛发现三五支队主力二三百人。”驻岱日寇当即急电舟山日军司令部。日军大为震惊,立即纠集驻岱山和舟山日军200余人、伪军300余人,分乘一艘大型军舰、两艘登陆艇、五艘汽艇、五艘机帆船,在两架飞机的配合下,迅速向大鱼山岛进发。

        25日清晨,我瞭望哨发现了敌舰,老红军陈铁康预感情况紧急,部队登船转移已来不及,立即下令:“做好战斗准备。”陈铁康带领一个排,登上大岙岗阵地;严洪珠带一个排,抢占打旗岗阵地;陆林生带一个排占领湖庄头。这三个阵地恰成掎角之势,既能监视敌人,又能互相支援。部队刚进入阵地,一架敌机已经进行机枪扫射,另一架敌机绕岛盘旋,监视海面。

        8时许,敌舰上的火炮、飞机上的机枪向我军阵地轰击扫射。顿时,村岙里、山冈上弹石横飞、硝烟弥漫。日伪军从岛的南北两头登陆。打旗岗首先发现了登陆的日伪军,一阵猛烈的射击,敌人丢下六七具尸体败下阵去。

        接着,敌人用更猛烈的炮火向打旗岗轰击,并驱使日伪军再次发起冲锋。就在日伪军距我五六十米时,严洪珠一声令下,我军的捷克式机枪顿时喷射出愤怒的火舌,迸发出仇恨的子弹;一颗颗手榴弹飞向敌群,打得敌人鬼哭狼嚎,败下阵去。

        这时,另一路敌人发现我军大岙岗阵地,立即指挥军舰炮击。一刻钟后,一大群日伪军开始了进攻。大岙岗是我军的主阵地,布置了两挺机枪,一门土炮,20多支长短枪。左有打旗岗的依托,右有湖庄头为屏障,进能支援,退则固守。陈铁康看清敌人爬到山腰,一声令下,就把敌人打下山冈。

        进攻打旗岗、大岙岗受挫后,日寇发疯了,只见飞机猛烈扫射,大炮疯狂轰击,日伪军轮番冲锋……但是,直至正午时分,我军三个阵地依旧岿然屹立。

        下午1时许,日寇改变战术,他们将打旗岗列为主要攻击目标,调集飞机在我军头顶盘旋扫射,炮弹在四周爆炸。没多久,严洪珠受伤了,但他强忍着伤痛爬动,把牺牲和负伤同志身上的子弹带解下,分发给大家,并带领大家唱激昂的歌声激励士气……最后,阵地上只剩下4个人了,严洪珠焚毁文件后,坚决命令陆排长带领战士撤退,他一人留下来阻击敌人。当大批敌人冲上山冈时,他用最后一颗子弹自殉,打旗岗阵地终于失守了。

        此刻,守卫湖庄头的陆林生排仍然顽强地坚守住阵地,可是当王根生把负重伤的陆林生背下阵地后,阵地上只剩下张宗发、张小弟和储连排3人了。这时,一名日军指挥官一手持刀,一手摇着膏药旗,大摇大摆地率众冲上山冈,张小弟沉着地瞄准他,扣动了扳机,不幸这是一颗“瞎火”。张宗发当即向敌群扔出一颗手榴弹,吓得鬼子四散奔逃,可惜这颗手榴弹也未爆炸。张宗发又迅速扣动扳机,那名日本指挥官当场毙命。但张宗发和储连排在日寇的密集火力下先后牺牲了,张小弟也英勇负伤,但他乘敌人混乱之际,机智地滚下山冈。

        湖庄头失守后,大岙岗完全处于日寇的全面包围之中。阵地上的战士临危不惧,拼死坚守。当日寇倾其全力冲上岗墩时,朱大钧沉着应战,先后击毙三名日寇。一班长兼机枪手施铁山更加勇猛,他站起身,圆睁双眼,横扫机枪,一下打死七八个敌人。身中数弹的他,咬牙忍痛,打完最后一梭子弹,然后把机枪芯甩掉,跳出战壕,握紧枪身,挥动枪托,向敌群冲了过去……战士们纷纷跳出战壕,与敌人展开了惊心动魄的白刃战。伤重的战士尽管不能行动,也用枪射击、用枪托撬动大岩石,滚向敌人,杀得鬼子尸横山冈。

        但是,毕竟敌我兵力相差悬殊,英雄施铁山倒下了,他的战友也一个个倒下了。当鬼子占领山冈,搜索幸存者时,一位重伤的战士拉响了身上的两颗手榴弹,随着两声巨响,他与身边的敌人同归于尽……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下午3时许,鬼子凭着优势兵力和精良装备,在付出死伤近百的惨重代价后,占领了最后的阵地。

        大鱼山岛战斗,被后人誉为“海上狼牙山”之战,共有43名指战员献出了年轻的生命。英雄的鲜血染红了海岛,这战斗沉重打击了敌人,受到党中央和人民的高度评价,延安新华通讯社为此发了战报,新华广播电台向全世界报道了新四军在大鱼山岛浴血奋战的概况。一位日军指挥官曾哀叹:“在诸多岛屿作战中,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英勇顽强、血战到底的中国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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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上海市新四军历史研究会 作者:张如曼 责任编辑: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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