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下了一发枪榴弹
02/08
09:15
陈少欣（1922-2010),河南西峡人。1941年参加新四军。1985年于上海大孚橡胶厂离休。
程晓明是陈少欣的儿子。
看过电影《从奴隶到将军》后，听说影片主人公的原型是新四军二师的师长罗炳辉。有一年我探亲回家跟母亲陈少欣聊天，因为知道父母亲都是在抗日战争时期参加新四军的，说话中就问起：“妈，你见过二师的师长罗炳辉没有？”母亲说：“罗师长主要是带领战斗部队打仗的，我是在地方工作，不大有机会见到。不过也有一次偶然的机会见到了罗师长。”于是母亲就向长年服役在福建前线的我说起了她记忆中的往事一我是1941年由上海地下党新知书店的徐雪寒送到淮南根据地参加革命的。到根据地先在联合中学读了两年书，毕业后就在属于淮南根据地路西地委管辖的学校里当起了穿军装的教师。
1944年教师节前，组织上问我们，在教师节大家想搞什么活动。一群从敌占区来的青年教师就议论起来，七嘴八舌的什么主意都有。大多数青年教师跟新四军的战斗部队接触不多，很想知道保卫我们后方根据地的作战部队是怎么生活和训练的。当有人提出要求到战斗部队去参观时，立刻得到所有教师的赞同。于是领导就决定：在教师节那天，组织大家看看战斗部队的训练。
那一天正是风和日丽、柳绿花红的好天，二师的领导带着我们到部队去了。看完了战士们刺杀、投手榴弹后又把我们带到一个山坡上。
部队站一边，我们站一边，正当我们莫名其妙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大个子，提着一支枪从部队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教师当中有人认识罗师长，就说：“这个大个子是我们的师长罗炳辉、罗司令。”罗师长走到我们教师面前举起手中的枪对大家说：“我手里的这把枪是带榴弹筒的，这把枪不光能发射子弹，还可以发射枪榴弹。枪榴弹就像是颗手榴弹，但比用手投要远多了，就像一门小钢炮，杀伤力可大呢。”小知识分子有一点显摆，就问：“这是哪个国家生产的，什么时候缴获的？”罗师长笑着对我们说：“我们新四军二师自己有一个兵工厂，厂里有许多有技术的师傅，这是我们的兵工厂自己制造的。”大家一听都高兴得叫起来。
接着罗师长就向坡下走了几步，面向着坡底，前腿弓后腿绷，双手握住枪，摆好了架势，准备发射。发射前他又回过头来对大家说：“这一发榴弹就值一两黄金。”大家一听一颗榴弹有这么贵重，就觉得很心痛，又七嘴八舌地说：“不要打了，留着打鬼子吧。”在我们的一再要求下，罗师长就说：“既然大家一再要求不要打了，那就留着打鬼子吧。”
听妈妈讲罗师长，真是一次很愉快的回忆。电影中的那位英雄也好像活生生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程晓明
责任编辑：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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