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耙齿凌
彭德清(1910-1999),福建同安人。1926年参加革命。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曾任中共晋(江)南(安)县、晋和浦中心县、同安县县委书记和闽南红军游击队政委。全面抗战时期,先后任闽南抗日义勇军独立大队大队长、新四军连指导员、挺纵组织科科长、团政委、苏浙军区第三纵队副司令员兼参谋长等。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二十七军军长、华东军区海军副司令员、东海舰队副司令员等职。1955年被授予海军少将军衔,荣获二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一级解放勋章。时任新四军三旅七团团长兼政委。
彭平平、彭小秋是彭德清的女儿。
70多年前的苏北如东耙齿凌,发生了一场与日军短兵相接的遭遇战。新四军“老虎团”的勇士们白刃浴血,英勇杀敌,将日军加藤中队长以下100多名鬼子及伪军300余名全部歼灭,活捉日军小队长以下14名,创造了车桥战斗后的第二次大捷。指挥这场战斗的就是时任新四军一师三旅七团即“老虎团”的团长兼政委彭德清。
1944年6月,七团奉命返回四分区,归建三旅,准备参加南坎战斗。
6月23日,部队从李堡分两个梯队进入了如中的耙齿凌,前往如东。因为如中是四分区敌人“清乡”的边沿,所以七团已准备好在如中遇敌作战。
部队兵分两路,一营为右梯队,团部率二、三营为左梯队,一旦遇敌,则协同包围歼敌。
战士们枪不换肩,马不停蹄地向前行进。这时,左前方突然传来枪声。团长彭德清亲自带侦察班策马赶到前方,只见有100多个鬼子和四五百个伪军,正追击着我们的一支地方武装,杀气腾腾地冲上来。部队与敌人突然正面遭遇了!
面对紧急情况,彭团长当机立断:咬住它,吃掉它。他立即派出三路侦察员传达命令,调右梯队一营由南向东北打,调后卫二营上前正面迎敌,前卫三营回头挡住敌人北逃之路,坚决合歼敌人于耙齿凌。同时,彭团长领着身边的警卫员和其余几人登上了一座独立人家的房顶,抢先占领制高点。张云龙副团长带了团部的人马赶到,立即命令团直机关就地展开,机枪连将机枪架在独立空屋上,猛烈射击吸引敌人。敌人听到枪声,立即缩进一片乱坟地内,并派出一小队鬼子向我方占领的独立房屋杀了过来。
我军占领的独立房前300米不到,有一条横贯东西不见尽头的干沟,对于我军它是一条野战防线。但是一旦被敌人完全占领,敌人就会冲过干沟攻击,很可能会把守在独立家屋上唱“空城计”的我军团部撵下去,部队便要暴露在开阔地上,那就被动了。
此时背后二营还没有赶上来,前面鬼子已由南面冲过干沟,连鬼子的号叫声都清楚传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团教导队跑步赶到了。听完命令,队长秦镜拔出驳壳枪,大喝一声“跟我来”,就飞也似冲到敌人面前,他拉开嗓门:“同志们!听口令一起上,冲呀!”100多名教导队员像浪涛一样涌了上去,敌人机枪狂叫,“甜瓜”榴弹像冰雹砸下,我们的战士就立在堤下,捡起冒着青烟的榴弹向上扔了回去,榴弹在鬼子头顶爆炸了。教导队奋勇冲杀,端着100多把刺刀刺过去,敌人被阻击在开阔地,只好逃回南面,双方在干沟两旁形成对峙局面。
这时,敌人才醒悟,他们面对的并不是先前以为的地方部队,而是新四军的主力部队。被打蒙的敌军只好停止正面进攻,派出部队试攻西南两方,企图伺机逃脱。彭团长正紧张地给部队部署作战任务,只听警卫员大叫一声“团长”,同时拉了他一把,“卜拉”一声,一颗子弹从他耳边擦过,打穿了警卫员的手掌。
这时,一、三营正对敌人进行围攻。他们把敌人放到眼前,展开白刃格斗。
彻底围歼消灭敌人的时机到了,彭团长立即调上六连,命令他们插进纵深地带的乱坟包,那里有40多名鬼子和100多名伪军,是鬼子的指挥所,所以是全局胜负的关键。六连连长彭家兴和指导员袁俊带着六连在火力掩护下,迅速向敌人冲去。只见100多位勇士,100多把刺刀,对着端着刺刀、气势汹汹的敌人,展开白刃格斗,把敌人撵进了乱坟包。
一时间,干沟的左右沿线展开了大规模的白刃战,双方都停止了打枪,战场上只有拼刺刀时的“嘁嘁喀喀”响声。只见敌我双方沿着一个坟包同方向转,我方战士突然回头将敌人刺倒;也有敌我二人同时刺中而一起倒下。一营的战斗英雄“飞将军”陈福田一人独挑三个日军。这三个鬼子,一个被他刺穿了胸膛,另一个被挑着脑袋撂倒,第三个日军朝他打了一枪,陈福田身负重伤后,仍赶上去还他一刀,牺牲后还紧压在敌人身上。六连连长彭家兴在追击日军指挥官时,被敌人开枪击中牺牲了。六连指导员也负了重伤。
这时司号员黄七挺身而出,用号声号召大家奋勇杀敌,为连长报仇!就是这位司号员,他英勇地一连刺死两个鬼子,在拼刺第三个鬼子时胸部被另一个敌人刺中而壮烈牺牲。三营副营长吴景安率一个班在前侦察时,刚好与向左突围的日军遭遇。吴景安带着战士们以一当十,英勇阻击,不幸牺牲。
战斗进入尾声,彭德清团长和张云龙副团长决定尽快结束战斗,通知各营:“能抓活的最好,死的也行,一个不准放走。”“对死不缴枪的,就打死他,把枪拿过来。”战斗即将结束时,彭团长从望远镜里看到又有几个鬼子正向南慌张逃窜,其中一个穿黑长筒皮靴、拿着王八盒子、提着战刀的好像是鬼子指挥官,彭团长当即对教导队队长秦镜说:“这个家伙就交给你了。”只见秦镜回了一声“有数”,便一个人向敌人追了过去。他先是用手榴弹干掉了几个鬼子,又用刺刀与这个鬼子军官拼杀了十几分钟,并在鬼子举枪欲扣扳机之际抢先出枪,端起刺刀狠狠刺了过去,将这个鬼子死死钉在地下。秦镜捡起鬼子军帽,上面赫然绣着“加藤大尉”。秦队长高兴地举起帽子对着彭团长高声喊道:“团长!团长!鬼子头见阎王啦!”在地方武装和民兵群众的支援配合下,“老虎团”漂亮地打了一场遭遇战。清理战场后,全团继续向目的地前进,去接受新的战斗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