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可恨”的爸爸
古峰(1922-1992),浙江宁波人。1942年参加革命,194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在苏中军区苏中画报社、二十九军后勤政治处、志愿军汽车八团工作。时任中科院上海有机化学研究所组织人事处处长。
古凡凡是古峰的女儿。
我爸爸古峰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后,一直在中科院上海有机化学研究所工作。从1978年起直到离休,他担任有机所组织人事处处长,掌管着人事调动、工作调配等重要工作。
当时,大姐在黑龙江已插队十年,在那遥远的北大荒她是多么思念家乡、想回上海,也的确有人已经通过各种关系回到上海,离开黑土地过上了安逸的生活。这真让人羡慕!于是,大姐就想让父亲找老战友帮忙,让她早些调回上海或者参军。“没门!”没料想爸爸的回答是那么不近人情、那么斩钉截铁。无论姐姐怎么哀求,甚至痛哭流涕,做父亲的始终把这扇门关得死死的。
三姐被分配在郊区化工厂工作,一星期只能回来一次。她的班主任老师告诉她:“你父亲认识化工局的领导,只要他开一声口就可以把你调到市区来。”她向父亲求救时,父亲照样回答:“没门!”其实在一个系统内部调动,对时任人事处处长的爸爸只是举手之劳。可他就是不“关照”自己的两个女儿。
可想而知,当时还年轻的两个姐姐是如何“恨透了”自己的爸爸啊!每当看到有的干部子弟托了关系有了好工作,她们只能“怨恨”自己的父亲对亲人和身边的人太“苛刻”、太铁面无私了。
是爸爸不爱自己的女儿?没有人情味?错!他深知“爱”和“害”的关系。他始终严格要求自己,以自己的言传身教,践行着一个革命者的职责。严于律己,不滥用自己的权力和关系为子女及身边的人搞特殊化,用自己的行动影响和教育着子女,要做一个正直的人,做一个问心无愧的人。
今天,两个姐姐在父亲的激励下,通过自己的努力,全都事业有成。大姐在大学学的是金融,现担任某银行的处级干部。三姐在化工厂工作了35年,提了干部,评上了中级职称。两个女儿在政治上都入了党。她们感谢父亲为她们指引了正确的人生道路。这,就是父亲的本真。父亲对败坏党风、以权谋私的不良习气深恶痛绝、疾恶如仇。
他在写于1991年的自传中写道;“我十分痛恨和鄙视那些为官不正者,见利忘义的那些党内贪污堕落者,尤其痛恨卖国求荣的变节者。是人民哺育了他们,面他们却自绝于人民。”多年来,他始终坚持“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求”,因为一想起那些牺牲的战友,他就常常夜不能寐,他要对得起他们,宁可丢了乌纱帽,也要抵制歪风邪气、维护党的纯洁。
这就是我那“可恨”又可敬的爸爸。